“當前,我們面臨的問題,一是經濟下行壓力加大,出路在哪?對策是什么?二是煤炭‘十三五’規劃已經啟動,如何確定規劃目標和重點任務?三是推動能源革命,如何梳理煤炭戰略發展思路和發展方式?”
在1月29日舉行的2015中國煤炭高峰論壇上,中國煤炭工業協會會長王顯政作為第一個致辭的嘉賓,將這些問題拋給了前來參會的院士、專家和煤企老總。隨后,19位與會嘉賓從不同角度各抒己見。
后煤時代尚早,“去煤化”更不可取
“到2050年,化石能源仍然是(世界)能源構成的基礎,煤炭仍將長期發揮作用。”中國工程院院士謝克昌說,這是2013年底召開的第22屆世界能源大會對2050年作出的十點判斷之一。2014年國際能源署發布的報告同樣認同煤炭的重要性,“全球煤炭需求有增無減,預計到2019年將達到創紀錄的90億噸”。
由謝克昌主持、數十位院士參與的《中國煤炭清潔高效可持續開發利用戰略研究》預測,2030年我國煤炭消費量在45億噸以上。所以,他認為對于我國來說,后煤時代尚早,“去煤化”更不可取。
中國工程院院士、四川大學校長謝和平通過對3次能源革命——石油革命、核能革命和新能源革命的梳理,發現“無論世界各國的政策怎么變,煤炭的比率沒有變化,100年來,3次能源革命后,煤炭依然是全球最重要的基礎能源之一,占比仍達到30%”。
謝和平說:“煤炭要革命,但不是革煤炭的命,而是要把煤炭挖好、用好、管好,這項革命將經歷一個長期的艱苦的過程。”
與會其他多位專家也認同,近期煤炭的主體地位并不會動搖。但是煤炭雖然在能源安全中地位重要,處境卻很尷尬,煤炭行業對此要有清醒認識,“主動革命”。
“眼前重大任務、重點舉措就是要革我們自己所說的煤炭粗放開發利用的命。”國家能源局原副局長吳吟說。
面對困境,理念革命需先行
在新常態下如何找到煤炭行業發展新的增長點,是與會人員討論的焦點。其中理念創新,也就是“腦袋革命”,被多次提到。
“我們號稱有5萬億噸的煤炭資源總量,其中探獲資源總量2萬億噸。我們以前只在陸地上探測,理論上,地質板塊上、海洋下煤炭資源還有多少?要探測出來,要使用什么樣的技術?”謝和平以此作為理念革命的一個例子。
吳吟舉的例子是,“中石化集團董事長傅成玉在描述中石化自我革命時說,未來消費者加油可不花錢”。傅成玉的意思是消費者通過中石化集團的平臺消費,然后用積分換油,這叫“羊毛出在豬身上”。這是一種跨界經營的思路,煤炭企業是否能跨出去?
中國工程院院士、神華集團董事長張玉卓介紹了該集團在綠色煤電上的成功探索和實踐。曾經被地方政府排斥的火電機組,經過升級改造,每度電成本增加不到2分錢,污染物排放可以少于天然氣機組。
“不管燒什么,關鍵看排什么,排多少,只要排放合格就沒問題。”張玉卓說,這場由煤炭企業發起的燃煤機組“近零排放”革命,入選了中國能源領域十大新聞,為煤炭拓展消費空間奠定了基礎。
“不能光盯著煤炭本身,煤炭清潔高效利用技術,要與其他行業的高新技術結合。”謝克昌說。
王顯政最后做總結發言時提到一句“促進煤炭生產向服務型生產轉變”,這其中有廣闊的空間。
黑龍江龍煤集團董事長張升提到了另一種理念革命,這個備受煎熬的老煤企今年準備拿出6個煤礦引進民營資本,并且讓民資占大頭,作為深化國企改革的一個突破口。
當務之急,解決產能過剩
煤炭行業陷入今日之境地,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煤生產得太多了。限產和老煤礦平穩退出依然是焦點。
中國工程院院士、中煤能源集團董事長王安說,限產就像割肉,割誰的肉都疼,割哪兒都疼,但是人人割一點,產量限下來,價格就有希望。
“能源革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安徽淮南礦業集團原董事長王源說,“在‘十三五’期間,能走好煤礦平穩退出這一步,規劃就算成功了。”
山東能源集團董事長卜昌森提出一個口號“生得偉大、死得光榮”。他說,眾多國有老煤礦,作出過巨大歷史貢獻,它們的建設和發展是偉大的,如今讓這些煤礦平穩退出,也是光榮的。
此外,隨著“一帶一路”和高鐵競爭海外市場成為社會熱點話題,煤炭行業跟隨國家戰略“走出去”也被多位嘉賓當做解決產能過剩的一種策略提及。
“煤炭能不能改變過去那種‘走出去’的方式,相對集中且又能夠和鐵路、電力搭幫‘走出去’?”王源說,“中國煤炭過剩的生產能力,能不能在外面找出路?‘一路一帶’60多個國家,非洲還有50多個國家,發展不如我國的還有很多,能不能把我們現在的問題當成在國外發展的機遇?將來能不能把我們的煤機裝備帶過去,把工程服務、技術服務甚至煤炭教育帶出去?”